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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一推开白马卧室的门,就看到两个在床上纠缠的身影。
——他当然看出了不过是小打小闹般的玩笑罢了。可三个人还是集体静默了一秒。
他想,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也不是不好。
他故作尴尬般将目光移向一旁,轻描淡写地说,抱歉。
他作势要带上门。他的所有演技都是柯南时期磨练出来的,在需要的时候可谓无破绽。
黑羽看起来更像是在意自己清白的那一个,跳起来喊道,不!工藤!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刚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他难免还是笑了一下,眨眨眼说,我什么也没想啊。
他说话时一副我很纯洁的无辜模样。
后来他在带上门时还是微笑着说了一句,玩得愉快。
哇啦哇啦的争辩或者吵闹都被阻隔在门后,只留下听不清内容的说话声响。他在门背后靠了一会,说话的声音忽然就没有了,却仿佛听得到温情。
他还是走开了。
总觉得看到这两个家伙,便会涌出些许的愉快。也只有在学校这种青春洋溢的环境里,才会有他还是普通高中生的感觉。而不是什么隐姓埋名被人追杀的悲情男主角。
虽然他知道,在这间屋子里,算得上普通高中生的恐怕也只有服部了。
他想起服部沉默的样子,又觉得一阵头疼。原本他便是来找白马想要借阅书房里的资料的。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必了。
他径自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圈出了小范围的光亮。他的自觉停留在不去拉开原本合上的抽屉。但摆在书架上的资料与书籍,原本就是对外展示的吧。
他想,找到好东西了。
他翻开厚厚的资料夹。
因为与FBI接触的关系,他很快知道了怪盗基德神秘故事的另一半。毕竟与黑暗组织正面交锋过,FBI对黑暗组织的调查显然比他全面得多。了解到怪盗基德分明已被黑暗组织迫害而死,便确定了现在这个多次以少年姿态出现的基德真的只是与他年龄相近的少年。
从黑暗组织搜出的档案上记载有怪盗基德死亡的确切日期(那上面也不意外地记载着工藤新一的死亡日期)。他当然对这个日期进行了细致的排查,发现那前后最重要的事件,便是世界知名魔术师黑羽盗一在基德死亡的第二天也在魔术表演中意外身亡。那是一个大型的爆破型魔术,没有找到尸体也并未引起重视。所以确切地说,只是被宣告死亡而已。
也许只是消失了,他想。
八年后怪盗基德以少年的姿态再次出现。整个城市的灯火都为他通明。怨念多年的中森警官呐喊着冲回了自己的青春岁月。而工藤查到黑羽盗一的儿子与他同岁。
他看着相片上与自己相似到可怖的面孔,想起基德曾有那么几次嚣张地扮作自己的模样而全无破绽。他还是笑了一下。
有了确定的目标后,调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比如事由的前因后果,以及次次成功逃脱的秘诀。
他走进江古田高中的二年B班,与他面容一致的少年夸张地从座位上掉了下去。他的目光对上少年身后的那个人。
白马探。
他早该知道基德有一个优秀的共犯。
而现在,他翻着白马宅中收集的黑暗组织的资料,心知那个乱发少年在白马心中颇有分量。那是细致整理过的与黑羽盗一和黑暗组织有关的材料,有一些甚至超出FBI调查到的范围。
他想了一下,开始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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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是被身上微小的动静弄醒的。抬起头来,发现白马正在伸手将台灯拧灭。拉开的窗帘使清晨柔和的光线温柔地涌了进来。他困顿地揉揉眼睛,周身酸楚。
白马的声线是一贯的温和,责备因此也显得没有力度。
说,我不知道工藤君这么不懂做客之道。
他轻笑了一下,想,的确。主人已经明确表示不愿借出书房,又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翻阅人家的资料。真是够差劲的。他是这样想的。
他说,谢谢。
他的身上披着的暗色的薄毯。
起身时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累。耳边响着熬夜带来的悠长的耳鸣。他看到白马的发色温暖,沐浴在清晨平淡的日光里像是某种温情的幻觉。
白马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他想,不说才好。服部要是也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他们在高档的咖啡厅用了早餐。白马表示家里没有足够四人的口粮。他很怀疑这是黑羽的主意。
活泼少年心满意足地将早餐搭配扫了一遍,随口点了最昂贵的那种。两套。
黑羽面对工藤质询的目光轻巧地给出答复,往旁边一指,说,这家伙我可以全权代理。
被他指到的当然就是白马。
另一边面对着讨要那一杯咖啡价的房租的白马,服部也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显然来自关西的少年在东京占不到地利与人和。他想服部毕竟来得匆忙,也不像带了多少钱的样子。只是友人这番窘迫模样着实好笑,他难免也笑了一下。
看到服部在看他。便又不笑了。
所以。
他听到白马这样说,同时还将手心向上作出索要的动作。
服部君。
一向也很有办法的服部没好气地从包里掏出一袋速溶咖啡丢了过去。
他还是笑了。
暗战立刻从他和黑羽这边转移去了服部与白马那边。他知道服部与白马从初次交锋以来就互看不惯。虽说彼此都是少年侦探,大的方针准则基本还是一致的,但在诸如保护现场还是抢救被害人这类细节问题上两人似乎从来达不到共识。而事实证明来自大阪的爽朗少年在东京的少爷派面前从来占不到优势。眼看着黑羽也跳去声援他所谓的死对头白马,他想,虽然他不想服部离他太近而被卷入无谓的危险,但果然还是见不得他被人奚落。
尤其是被这两个人。
内部矛盾不能影响对外方针。
他突然插进了话题。说,班长。
一切争论都因为这个不常用的称呼停止下来。他看到白马的神情似乎隐隐透出了某种防备。
他笑了一下,说,我可以申请风纪委员么?
说,就是专门抓生活作风的那种。
正在享用昂贵咖啡的黑羽果不其然被呛了一下。随即哇哩哇啦地申辩起来说工藤新一我都说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云云。
他对自己的名字在公开场合被如此大呼而出感到微小的担忧与不满,眉头蓦地皱了一下,又迅速被抚平。环顾四周,一切安好。但愿。
欢乐的早餐时光大抵就是这样过去的。或许在路人看来,这样的场景是四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小鬼出现在了一家并不适合年轻人聚会的咖啡馆里,有欢乐有吵闹。
还有一对双生子。
他在结账时不以为意地甩出闪亮的金卡。引来黑羽一阵批判资本主义的言论。但是说得过于流畅,他怀疑这根本是黑羽平日里拿来批判白马的话。
毫不客气地将蛋糕抓进嘴里的黑羽小同学呜哩呜哩地抛出早早计划好的威胁。
说,拿人手短,工藤,你和服部都得加入侦探社啊哈哈……咳、咳咳。
他想难道他刚刚付掉的不是昨晚的房租么。
他笑了笑,说,让服部演男混混不是问题。
省略中间一系列引诱,他直抵骗局的核心。他说,问题是。
你们两个有谁想和他接吻吗?
……真是漂亮的将军,对方阵营一片混乱。连白马似乎也因为联想到某种画面而僵了一下,回过神来又赶忙去给黑羽拍背。
他想,咳得好厉害哟。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所以。他笑着说。还是内部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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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愉快像半睡半醒间的一场幻觉。他在冗长的课堂上醒过来,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毕竟宿醉在前,又熬了夜,脑袋像要裂开了似的。
听到有人重复在叫江户川时,一时竟还反应不过来。直到黑羽和服部各捅了他一下,他才清醒过来似的,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讲台前。
老师将满分的答卷递给他,不无关切地询问。
说,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江户川同学。
这样的称谓直接将他从早晨青春欢乐的场景中拉了回来。想起他还是隐姓埋名的悲情男主角,起伏太大,他忽然觉得反胃得厉害。
他干脆直接告了假。
临近中午,正是炎热的时候。他在校门口站了一下,想着究竟要不要走回去。
以及能不能回去。
空落落的。
往日停着男人的雪佛兰的地方。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那条似乎充满歉疚语气要他外宿的短信。
后来他想,他在怕什么呢。
抬起头来想着是要打车还是走回去。余光里似乎瞥到有人急忙闪避起来的身影。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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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前站了一会。
没有钥匙。
刚刚还在惦记着跟踪自己的人甩掉没有,现在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精神状态不好,其实都不能确定是否有人在跟踪,而即便真的来了,也是早就期盼的结果,又何必要甩开呢。
他觉得有点恍惚。眼前的门,不知道能不能敲。
男人还没有许可他今晚回来呢。
他好笑地想,真可怜。
他还是敲了门。门开后分明看到男人微小地皱了一下眉。只是太快了,他说不好那是怎样的表情。
本就因为难受而有些恼,再加上类似被拒之门外的委屈,他开玩笑似的想天啊可别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却说不出是在跟谁开这个玩笑。
彼此都没有说话。赤井往旁边让了一下,他便进了屋子。
空气里浸满某种难闻的血腥味道。沾血的绷带还散落在地板上,氧化后已经一片黑褐色。他也皱了眉。
赤井身上的伤后来一直是他在上药包扎,因而也清楚男人的伤早已愈合生痂,不可能有这种大出血的伤口。回头打量身后的赤井,当然也不像添了新伤的样子。
何况,他想,不让他回来就说明昨天一整晚男人都需要在这间屋里做某件不能让他看见的事。
所以他才有不愉快的感觉。
他说,是……不能暴露身份的FBI探员?
他尽量将猜测做得合理又不带情绪。他的胃里一阵难受。
但一切心思都是白费。赤井像没听到似的将手探上他的额头。他扭头甩开。
半晌,他听到男人平淡的声调。
说,发烧了。
他看了男人一会。还是老样子,散漫平淡,眼睛里藏着他猜不透的深意。
他转身进了屋。
本来就已难受地厉害,又是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回来的。想起来总有一种都怪这个男人的委屈感,但终究是累了。他现在只想睡觉。
他将衣物脱到只剩单衣,一头倒在床上。
工藤突然猛地坐起来。动作太大只觉一阵一阵的晕眩。
停了好久他才稳住气息。然后。
他从枕边提起一根很长很长的头发。金色的。带一点微卷的弧度。白日充足的光线里隐约还闪着细小的光泽。
夜晚。长发。床。
他觉得他进行了了不起的联想。
躺在了不该躺的地方。
他终于还是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吐了起来。
太难受了。眼泪都出来了。难免的。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赤井没有作声,只是轻轻拍着少年的背,递给他一杯水。
工藤觉得说不清自己的处境。难堪,甚至自我厌恶。只是他太累了,没力气去想明白。
听到男人的声音,总觉得带着隐约的笑意。只当他是小鬼来逗弄的吧。
男人说,你想太多了。
说,这样会很累。
他想起许久以前的深夜,表针指向十二点这种只适合奇遇的时段,男人赤裸着上身费力地包扎着身上的伤口,而他出了声。
后来他被吻了。男人说,这样很有趣。他也这么觉得。
原本就是什么也没有的关系。
而现在他想,一点也不有趣。
他只是想结束这一切好回到原本十七岁的少年生活中。他从被打回幼童那一刻起就是这么想的。然后他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男人。却好像生出了多余的情绪。
他想,还是要结束的。
他吐掉漱口的水,缓缓地说,刚刚我回来的路上,好像有人跟踪我。
而男人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轻松地说着没关系。
我会保护你的。
他低着头笑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声音。
后来他抬起头。
当然。他是笑着说的。
那是你的任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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