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搬运 · 深夜刷屏十分抱歉 · 坑 · 新小伙伴慎入】
工藤后来病了很长一段时间。
头几天还硬撑着去上学,反而耽误了休息。烧一直退不下去,情绪也差,人也显得有些虚弱。学校里的保健医始终说不出明确的病因。初时还说是疲劳过度,后来也转了口风,小心翼翼地问,江户川同学要不要去看下心理医生?
他在心里一阵嗤笑。
生病期间难免状态不好,段考成绩发下来果然一落千丈。忽然便传出某种类似于优等生难以接受这样的成绩因而郁郁寡欢的小道消息。他靠在走廊的窗边看着足球场上奔跑的学生,好笑地想,我会在乎那种东西。
后来他晕倒在教室里。意识消失前似乎隐约还听到了服部大叫着工藤工藤。
他想,服部平次你这个白痴。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能想了。
醒来时已经在男人的家里了。虽然他不能确定这是否能称为家。
光线刺眼,他用手背挡住眼睛,不愿去想中间的过程。
学校的老师肯定急急忙忙拨了他留的监护人电话,结果来的却是上次被他硬称为侦探社外援的男人。好不容易抹掉的援交一说肯定又被记起来了。其实,那些老师冷静下来搞不好很容易想明白,正因为是援交的关系才能轻易被拉来当什么侦探社的外援啊。
不然,哪个成年人会没事跟着小鬼瞎胡闹。
他有些沮丧地想,果然他唬人的本事还是不够。
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醒了。
工藤微小的喘了口气,将头扭向一边不愿看他。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正插着点滴。透明的液体通过细细的塑料管消失在自己的手背上。真是凄惨。他想。
他与男人的关系进入一个奇妙的僵局。
单方面冷战。他觉得他已任性到无以复加。
他们许久都没有说话。
许久。很多天。
他意识到赤井最近外出频繁。很多时候彻夜难归。他想男人当然不会是因为与他怄气才走的,一日三餐照常摆在桌上。退烧的点滴打了许久也没有效果。针都是男人打的。他看着正为自己拔掉针管而握着他的手的赤井,想着FBI的王牌果然是能力超群什么都会。
男人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他便赶紧偏过头去,不想说话。
真是小孩子脾气。他想。其实是想说的。
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有任务了。他想。
而且在男人的任务里,他也不是最优先的那一个。
他还是笑了一下。
白马之前便打过电话,表示要来慰问。电话另一端还能听到黑羽不停问着[他说什么]的声音。能想象到是怎样的场景,心里还是涌出了一点愉悦感。
但最后当然是拒绝了。完全是没必要的事,他挂了电话,想,何必呢。
总觉得是完全不和谐的场景。每次转换都让他疲惫不堪。
可是一周后白马还是来了电话,说的内容大致相同,只是这一次多加了一句。
说,工藤君若是这次还是拒绝的话,下次恐怕就是老师直接登门探望了。
那当然是更糟糕的情况。他想。
所以他终于还是改了口,说,那你们过来吧。
他当然知道白马不会一个人来。
他顿了一下。
别带服部。
电话那端也沉默了一下。随即给了简单的应允。
好。
他微微皱了下眉。觉得自己仿佛做了讨厌的事。
为了打破沉默一般,他玩笑似的说,我不知道白马君原来这么关心我。
然后他听到白马说,工藤君多心了。
因为我是班长。
他挂了电话。
听起来冠冕堂皇的,又无可厚非。一切温柔的情愫都可以藏在这样的粉饰之下,关心与否其实无关紧要。
只是个任务罢了。
^^^
门铃响起时赤井正在阳台上讲电话,工藤只犹豫了一秒,便径直起身下了床。
不想是太凄惨的画面,躺在床上会面未免也太夸张了。最好开门后让他们看一眼就打发走人。反正只是任务而已,完成就好。
他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宽松的短衫和居家裤,形象也还好吧。
他稳了一下气息,然后开了门。
镜子一样的世界。
黑羽盯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甚至还微微皱了眉。他为这一不寻常的景象愣了片刻,然后就听到他的同桌友人用无比认真的口吻对旁边的白马说话。
原来我过度消瘦了就是这副模样,不好看。
白马,你可得好好养着我。
他一时竟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回敬两句。
另一边白马向他亮了亮手上提的糕点,用很是平常的语调说着听说工藤君喜欢柠檬派。
他微小地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一下。来人便进了屋。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气氛忽然有些微妙。不同于学校教室里喧闹的场景,一旦没人说话便安静得可怕。白马打量房间的眼神并不明显,黑羽倒是毫不客气地东瞅西看,末了还对着茶几上堆满烟蒂的烟灰缸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模样。
工藤正想着他也该寒暄两句才对。打完电话的赤井拉开阳台门走了进来。
他想男人刚刚肯定听到了动静,只是这些天来彼此并未交谈,他自然也没有告之会有同学来访的事情。但这样的情况显得一目了然,白马和黑羽都穿着江古田高中的制服。
他还犹豫着要不要礼节性地做个介绍。白马已经率先对赤井点了点头,说,打扰了。
男人也礼节般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而黑羽抱着因为是探病所以装模作样地带来的花束,不以为意地问了一句。
请问花瓶在哪啊……
叔叔。
……
工藤觉得嘴角抽搐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叔叔这个词叫的,饶是赤井都愣了一下。工藤看了看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英俊的脸,低着头自顾自地笑了半天,肩膀也一抖一抖的,过于宽大的衣服在身上晃晃荡荡。
直到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才敛了笑。停了半晌,说,没有那种东西。
单身男人的公寓,要花瓶做什么。
何况又不打算久住。
他接过花,随手放在了沙发旁的矮柜上。
黑羽也毫不客气地打开送来的蛋糕盒,一副迫不及待垂涎欲滴的样子。除了柠檬派外,大大小小还有不少糕点,最大的一份是巧克力蛋糕,缀了草莓和白奶油,的确是可口的样子。
他微微皱着眉,说,我还不想吃。
另一边黑羽倒是不以为意,摆摆手说这是任务。
说,像你传达一下,服部与我们同在。
他黑着脸想难道是指这巧克力蛋糕黑得与服部一样。他不确定该不该吐槽。
白马适时地作了补充,说,服部君买的。
他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起码会是班费呢。
他起身打算去给黑羽拿餐具。倒是很自觉的黑羽小同学抢先站了起来,说着我来我来,就蹿进了厨房。他隔着廊厅还能听到黑羽询问的声音。
说,这的刀叉能用吧,叔叔。
他便又笑了一阵。
之后的同学会面是在类似于下午茶的轻松时光中度过的。白马皱着眉拒绝了他端来的速溶咖啡,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满脸无奈。黑羽倒是心满意足地舔着勺子上的奶油,跟他汇报其实他并不关心的近况。
黑羽说,托你的福,服部还是给我们演了男混混哈哈哈。
他这才想起学园祭已经过去了。
他端起咖啡啜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哦?
那么二位是谁跟服部接吻了?
这话说的让黑羽一阵冷笑,拍着桌子说你还敢说。
黑羽说,上次是被你蒙住了,老师根本没说要有吻戏啊!话说,教导处怎么可能允许学园祭的舞台上出现男生跟男生接吻的画面啊!啊?!
他看着叫嚷中的小同学,想,终于反应过来了么。
果然他唬人的本事还是不够。
他忽然便有了点兴趣,接话问道,就算没有吻戏,这个爱上男混混的男学生最后是谁演的?
你啊。
他终于还是被咖啡呛到了。
黑羽得意洋洋地说,你毕竟也是我们侦探社的人了,这么大的活动怎么能没有你。看看咱俩这长相,不能浪费呀是吧。我就替你演了~
说,老师对于你抱病参加活动感到很佩服呢嘿嘿嘿。
黑羽看着工藤似乎真的有了情绪,赶忙又换了话题,说,有件事必须跟你汇报下。
工藤看着刚刚还很是得意的黑羽忽然又一副抓狂模样,气急败坏地跟他说,现在他俩同居了。
谁?
他皱着眉问。
服部平次!和白马探!
你说这叫什么事!!!
他将信将疑地看向另一边的白马。对方脸上一脸无奈。
白马绅士地说,没办法,服部君付给我一盒48袋装的速溶咖啡。
他忽然觉得服部干了一件漂亮事。
他笑着说,我才不管~。
^^^
白马离开前做了很官方的一个发言。
说,工藤君看起来精神很好。这样老师和同学们就可以放心了。
他想,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意识到这个下午大概是几日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工藤就着剩下的蛋糕尝了一口。刚刚喝过咖啡的缘故,巧克力竟也甜得发腻。他将糕点收进冰箱,又把碗碟放进了水池。想了一下,还是拧开水龙头打算自己洗。
眼前哗啦啦的流水又被人关上了。
男人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
我来吧。
他愣了一下,没敢抬头。低着头闷闷地说了句谢谢。
这还是自他单方面闹别扭以来两个人第一回说话。怎样都显得有些尴尬。连擦手都没顾上,他直接在身上抹了抹,转身就回了卧室。
男人却跟了过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过身来面对这个男人。也知道是他自己不对,只是很多时候,情绪未必是受理智控制的。
他猜他的表情可能显得有些尴尬,或者最起码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他听到男人说,刚刚不是还很开心么。
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他竟也觉得男人的音调显得陌生。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抬眼瞄了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闷了好久,也不知道该答些什么。
莫不是自己情绪变化太大,这个男人生气了。
男人又往前逼了一步,他向后缩了一下。没站稳,居然就仰倒在了床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无非是幼稚的小孩子行径。想要引起注意罢了。
想让这个男人动气。
因为自己。
他看着撑在自己上方俯视着自己的男人想,是不是玩大了。
这可是床诶。
虽然不想太不纯洁,可是场地毕竟不好,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联想。
包括那天闹别扭的原因。
他听到赤井的声音,言语间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你还是小鬼,所以可能不懂。
重伤的人,是不能做这样的事的。
他想起那天回来时看到的染血的绷带,的确是伤重的模样。但现在显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工藤的脸上一阵发僵。壮胆般想着大不了再亲一回就是了,反正又不是没亲过。但他还是感到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的小动物。气氛完全不一样啊。他象征性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硬是扯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说,我猜,重病的人,应该也不可以。
他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气,没想把游戏带入成年人的领域。即便嘴上说着有趣,但终究还是会怕的。
他把不准事态发展的方向。
男人说,我觉得可以。
tbc
传送门:【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