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不断的过往.
 只需要纯真的狠很的一刀.
 所有怨念与爱.
 便在这里了断.
 如果你没有.
 我会借给你.
 金发小王子的剪刀.
 然后.
 我们一起重新来过. 』

↑过往不易·仅为保留↑

感謝一路相伴至此
我會一直在這裡

[赤G]失明梗.3

     

     

时间忽然慢了下来。

 

他照顾了Gin整整两天,在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分不清昏天黑地。Gin的意识时断时续,很多时候都说不上话,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在Gin状态稍好时将他扶了起来,背靠着枕垫,然后把粥端了过来。

 

男人的手背上还吊着点滴。

何况他毕竟看不见了。

 

赤井在犹豫的三秒内切实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抗拒,但心想更抗拒的肯定是Gin,于是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

互相挑衅一向是这段感情的精髓。

勺子在搅拌时碰到碗的边缘而发出声响。

Gin微微偏过头来。

 

“张嘴。”

 

他说得冷淡。听起来像个命令。

换做以前,他是从来不能这样跟Gin说话的。

 

Gin绷紧的嘴角微微发颤,然后,顺从地张开了嘴。

其实他只是充满恶意的逗弄而已,跟以前或许并无差异。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更希望看到男人一把拨开他的手然后让他滚也说不定。

说不上哪种反应更难堪。

因为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

 

他给病榻上的Gin喂了一口饭,画面温存得简直像是卧底先生多年之前无意义的妄想。整日嚣张跋扈的黑帮老大沉默着别过头去,额头上皱起细小的纹路,半晌之后,终是咽了下去,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以前可温柔多了。”

嘲弄的尾音带着一个微小的喘息。

 

太烫了。

赤井皱着眉想。他没有顾上这一点。

除了偶尔的情趣以外,他其实鲜少做这种温存的举动。

 

“你也敢说是以前。”

他也说得平静。两个人的语气都冷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彼此的事情。以前似乎有过一段奇妙的时光,危险而暧昧的,从来速战速决的精英之魂硬是生出一份迟疑,终章响起时的剧情太过明显,Gin要杀他,他要杀Gin。

那时的烟呼出薄雾嘴里都更苦涩一些。

 

赤井记得那时的自己心里满是真切的遗憾。

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大抵只是逼真的演技。

 

一定是入戏太深,他看着男人眼前的纱布,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粥。巨大的陌生感横亘在他的胸腔。他怎么可能对这种人有过任何无意义的感触。

他把粥重重放回床边的桌上。

他发现自己内心的愠怒。

 

Gin依然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除却病痛带来的虚弱,以及被遮盖的伤疤,对他的戏谑一如既往。

“你还是这么玩不起。”

 

赤井笑笑随便按上男人身上的某处伤口。

“如果你管这叫玩的话。”

 

稍微使力,便能看到男人的嘴角疼得发僵。动作自然得像是往日某个再普通不过的片段之一,然后男人的枪口抵上胸膛,扯动嘴角笑得凶恶,目光清凛只看得人口干舌燥,他就着握住伤口的姿势缓缓前倾,在即将抵达时听到男人微微吐出一个简单的指令。

 

滚。

 

然后他可以选择服从。

或者违抗。

 

但是一切都不同了。

 

Gin没有枪。

也没有眼睛。

 

整个空间始终一片静默,他眼看着男人的疼痛从僵硬的嘴角一路蔓延到皱起的额头。抬起手来一片黏腻。

都是血。

 

糟透了。

 

温情的戏码最终没有进行下去,进食依然以营养液为主。Gin消瘦得迅速而明显,纱布下的轮廓愈发瘦削而憔悴。水也跟不上,嘴唇上都是干纹。

他靠在卧室的门框上,既不靠近,也未远离。他想还好Gin已经看不见了,不然他一定会看到自己正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看着他。

大概就是,很麻烦的那种样子。背景音可以是咂嘴的[啧~]声。

 

线人联系赤井说最近市面上突然收紧了风声,需要的处方药短期内是拿不到了,而且还有人在打听药品非法流通的情况。他想这个躺在自家床上的男人果然惹上了大麻烦。

他靠在门框上看了许久。

 

Gin的状况似乎略有好转,用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手背还上插着打点滴的导管,动作多少有些僵硬,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坐起来后摸索着去立身后的枕头。

手一抬高,血就顺着细细的软管回流出来。新鲜血液的嫣红色在清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两步上前,将Gin的手按了下去。

 

然后他听到男人的嗤笑声。

“还以为你要看多久。”

 

他没有说话。

他觉得他不需要说话。浑浊的空气里漫延着难以言喻的的尖锐,不安,与故作轻松。

 

鲜红的液体一点点退了回去。

 

离得近了,便闻到并不令人愉悦的气味。

Gin身上的伤口他在换药包扎时多少都有简单的清理,还不至于太糟糕。赤井盯着Gin耳边结成缕的头发,这个样子真是狼狈透了。

后来他还是伸手把男人耳边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顺去了耳后。

滑腻腻的,没有光泽,因为结块而有一点硬。赤井想起在墨西哥边境长久潜伏时的感觉。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Gin终于敛了嘴边的笑意,微微把头别向一边避开他的手,冷淡地说出一句,“可以剪了。”

 

然后终于轮到他笑了。

 

“你说了不算。”

 

*

 

他们始终在挑战从未有过的情景。

 

赤井拉了条椅子让Gin背靠洗手池坐着,向后仰着将头发收进水池中。整个背都是悬空的,姿势不够舒服,只是为了避开脸上的伤口没有办法。男人倒是出乎意料的配合。

剪,或者洗,Gin如今自己都是做不到了。

 

他觉得这样很无趣。

模糊不清的愠怒经过几日沉淀,终于凝聚出这两个字。

 

从来都是紧绷神经的身体这样故作轻松地摆在那里。

 

[无、趣]

 

赤井用手指试了试花洒的水温,烫得直接缩回了手。

原本在他的妄想中,与这个男人共度的所有时日都该是最有趣的时光。

 

他将温度调到正好,随即拧大了水流。水池渐渐蓄满溢出,一些发丝浮在水面上,赤井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毫无表情的面容逐渐被薄雾隐去,浴室里满是温热的雾气,还有水声。

 

[为什么要管这个人。]

 

[丢出门外算了。]

 

赤井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太长的头发窝在池子里根本理不清楚,说不上有多温情,搓揉的动作像是在洗海带也说不定。洗发露渐渐揉成一池泡沫,溢出来就掉到浴室的瓷砖上,又被他光着脚踏开,滑腻腻的。

 

他的指尖抚进男人头发的深处,狭小的空间里难以言喻的尴尬被潮湿的静默浸润太久,终于在这一刻达到鼎盛。

这是清理无法避开的环节。

Gin周身僵硬。他面无表情。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的指甲在摩挲中划过男人的头皮,从头顶的发旋轻抚到后颈,一遍,再一遍。

他无意伤他,故而做得温柔。

 

男人僵直的肩头渐渐松缓下来,强撑的英勇里泄出三分疲惫。浴室里水气弥漫浸得空气稀薄,彼此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他们有过许多次肌肤相亲,却仿佛都不及这一次亲密。

Gin长长呼出一口气。

 

然后他听到男人的声音。

 

“Rye。”

 

他知道如今的这般称谓只能是嘲讽,却总觉得能听出暧昧的深意。

 

“你现在是长发,还是短发。”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想一定是浴室里水汽太重,才会觉得眼睛里潮乎乎的。

 

Gin看不见了。

他迫使自己重新理解了这件事。

即使他就站在男人面前,Gin也看不到他的身形与样貌。

 

他看尽了男人的狼狈与软肋。

Gin却对他的一切熟视无睹。

 

他终于明白多日来横亘在心中的愠怒并不在于男人看不见了。

他只是难以接受Gin看不见他。

 

他直直地盯着男人的脸。

 

太过分了。

 

他在男人的身边单膝跪下,牵着男人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耳后。他指尖的细小泡沫,粘在了男人的指间,又附上了他的头发。

男人的手指抚过他的头发,发丝顺着指间轻轻滑落。

 

许久之后,Gin似乎满意一般,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

 

“长发。”

 

tbc



目录

评论 ( 65 )
热度 ( 2823 )
  1. 共9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小王子的剪刀』 | Powered by LOFTER